捕捉的故事之金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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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的故事之金琵琶
  金琵琶是鸣虫中的王子，它奏响起那美妙的曼陀铃时，其典雅高贵、清新动人之处，活脱脱一支大自然吟唱的月光小夜曲。在中秋月光碎落的葡萄架下，三五知交雀舌翻杯、汲泉品茗，秋风送来金琵琶的鸣声，斜躺在竹椅的摇曳上，嘴里是清茶苦后回甘的遗韵，不言不语中，只有风中轻弹的金琵琶，使人淡化掉世态的沉浮炎凉，在自然的和谐中悄悄地行了一通心灵的洗礼。
  当然，此情此景在城市的喧嚣中几乎只是妄谈。记得偶读过一篇短文，说是二人同行于城市街道上，吵攘纷杂，路人行色匆匆，比肩扬长，一人忽道：｀听，是蟋蟀的声音′。另一人不以为然，怎么也听不到虫声。某有时也反思自己，当渐渐失去对自然界的新奇和敏感，深深沉迷人工世界万般奇妙的事物时，究竟是可喜还是可悲？上次发帖中一同城的虫友表达过这样一种孤独的情绪，我倒认为大可不必，领会自然的天籁之音，是每个人心灵深处的东西，说到玩鸣虫，也许不仅仅一个玩字，更多是一个听字，在每一个季节里，每一片熟悉或生疏的土地上，去自觉地聆听各种虫鸣，体会其中入耳的妙处，从而慰籍自己某一方面的情感，这恐怕才是鸣虫迷们的真实之处吧！
  扯得太远了，言归正传吧。即然金琵琶有如此诸多的妙处，古人的记载却见之不多。包括近现代众多的虫草画家，也鲜有写照。是什么原因不得而知，是过于稀少珍贵？还是难入大家法眼？单从数量来说，仅从我老家湘西来看，肯定要多过金钟，也许是其藏身之处过于隐密，好象也说不过去。似乎沪上虫市数量不少，价格也适中，就算是有人工培育的，也需一定数量的野种，怎么就这么不被虫界外人士所发现呢？凡此种种说不明白。其实，从外表看，金琵琶堪称完美。浅褐色的虫身在光照下泛出的是灿灿的金光，腹身过渡到头部的曲线，使人信服了取名者的天才和贴切。特别是鸣叫时须发皆张、七十度振翅的英姿，只有金钟、天蛉堪于媲美，确实有王子的风范。
  我在家乡捕过金琵琶，所以知道哪里去觅它的身影。在中秋前后，是捕捉它的最好季节。那一年那一日，动员了一老友，准备好捕具。捕具也简单，就一尼龙蟋蟀罩，还有盛虫的数个塑料空牙签瓶，电筒最好是金属的，小巧可咬在嘴里便行。金琵琶喜欢生活的地方，多在向阳干燥之地，其间肯定是杂草密生，象黄茅、白茅草簇生处多有它的鸣声，其鸣声别具韵味，jin—jin luo ling 循环不息，闻声便趋步而进。因金琵琶不是地栖鸣虫，脚步重些也无所谓，难就难在鸣声发自草中，秋草此时均己泛黄，与虫色基本一样，要费尽眼力，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有时要变换各种角度，金琵琶一般在离地面尺半左右的草茎草叶上，人须蹲在地上，睁大双眼，直到盯住它才算完成第一道程序。接着一步比一步难。首先是选择下手的位置，一簇茅草大的三、四平米，小的也有一、二平米，手伸去还够不着，一触动茅草，虫儿会往下轻轻一跳，踪迹全无，过七、八分钟又会鸣叫，再盯住它，又得费不少眼力，不久下来，汗湿满头，泪盈双眼。有时对这种草既深、虫又狡的只好放弃。不过金琵琶数量不少，此处不好捕，自有好捕处。得到盯住一只距离够，且虫又胆大的，便开始第二程序了，下罩。凭经验，金琵琶每次被惊动，都习惯轻轻往斜下方一跳，从未发现它横跳或上跳。因此，下罩时一般用左手，将罩轻轻地避开草叶，诀窍是将尼龙罩网用手指按在罩把上，不使其占空间过大，下罩在虫的下方最好，罩口朝上，此时第三道程序开始了。将电筒咬在口中，对准位置后头就不可晃动了，右手慢慢升进虫的上方，此时巴掌张开，与下方的网罩轻快的一合，虫便乖乖进了网罩，而且基本上全须全尾。不过，经常在草丛中长着许多本地称为乌苞的刺藤，其刺密布，常与茅草共生，金琵琶也喜趴在上面鸣叫，因而手被刺得血淋淋也是常事。要想金琵琶当夜开鸣，顺手捉两、三支雌虫也很有必要。良久，收获以盛满虫罐为原则，踏月而归，何其何其乐哉！
  有了金琵琶的小夜曲，文头的那一幕也就自然而然的再现了。
  离开家乡回深圳前，某总是要将捕捉的各色鸣虫放生，凭竟家乡的虫声一年比一年稀疏了。深圳肯定也有金琵琶，因某小孩在银湖无意间抓到过一雌虫，但某无心去尝试，原因怕是难以说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