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虎虎”比“躲猫猫”更悲剧

Kelvin

东北虎，猫科动物，东北人习惯叫大猫，濒危灭绝，曾经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今天虎落平阳，11只东北虎被集体性活活饿死，当真连抱在老奶奶怀中的宠物病猫都不如啊。世风日下，国宝尚且活活饿死，国人又情何以堪。听说饿死老虎的动物园已经被封锁了，除了调查组的人能进去，其他人一律拒绝入内。尽管猎奇心越来越重，但无奈这里在没有什么“躲猫猫”网友调查团，有心组织一个“饿虎虎”网友调查团，奈何还有赚钱养家糊口的压力，且才疏学浅，有心无力。不如对照比较一下相关信息，找找饿死的老虎皮囊内包裹的秘密，告慰它们的在天之灵。        谁说某某不当大哥好多年，君不见监狱里牢头狱霸依然呈凶强，谁说监狱是改造灵魂的课堂，君不见这个课堂如此人性，让玩躲猫猫，而且玩儿的囚徒不亦乐乎，直至一命呜呼。不可否认，“躲猫猫”是一个悲剧，尽管它无关于“猫猫”，却有关于拷问这个禁锢自由的地方，也应体恤人性的尊严和生命的可贵。应该共识，沈阳的“饿虎虎”同样是一个悲剧，尽管它表面看只有关于11只“虎虎”，但更有关于拷问这个本应拯救濒危生物的地方，却毫无人性和怜悯。相对而言，“饿虎虎”比“躲猫猫”更悲剧，“躲猫猫”只限定于那个特殊的地方，那些特殊的人，而“饿虎虎”却在折射关于最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政策选择所制造的悲剧。
        前几天，去采访某旗县的“新医改”最新进展，这个地方因为经济发展飞速，每年都有大量的资金投入到民生领域，今年政府出资全面取消公立医院药品加成，全面实行个别病种最高限价，而且还要实行12年义务教育。该旗最大的公立医院院长坦言，以前，他们的药品加成占到了医院纯收入的70-80%，这样的比例在全国范围很普遍，而且这是国家明令允许的。公立医院之所是公立，应该就在于它不以盈利为目的，全心全意为老百姓求医问药服务的性质，而国家的一纸允许公立医院“加收15%药品加成”的政策，使得我们的公立医院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处于“伪公立”的状态。
        相比较而言，仔细分析一下，沈阳养虎的这家动物园，我们也不难找出这样从公立转向市场的痕迹。按照国家法律规定，东北虎也是像大熊猫一样属于濒危灭绝的动物，也是一等保护动物，理应受到国家的拯救性保护。也许是熊猫的温顺和可爱吧，熊猫在人工繁殖基地内，轻松恬然的繁育子孙，甚至漂洋过海送到多国做礼物，没有一点为吃喝发愁的影子。反观东北虎，也许是威风不羁、样子凶蛮吧，从来没听说过被送到别国做礼物，因此，中国也从来没有在礼物上虎虎生威过！总是像熊猫一样傻乎乎的翻着跟头讨人喜欢。可以想见东北虎在国内也日子不太受人待见，你想啊，每天都要吃鲜牛活羊，花销自然是不菲，一点都不像人家熊猫吃点竹子就获得挺滋润了，东北虎由于在经济上的成本偏高效应，因此，自然会被纳入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的解决机制。
        保护东北虎，是生而为人的一次良心体现，但是如何保护却成为东北虎本身无力选择注定它只能濒危的当口，再为中国人充当一回市场经济的试验品。本来东北虎应该享受像大熊猫一样的“国宝”待遇，随意享受公款吃喝、外交礼遇，也许是“国宝”这个指标只有一个，东北虎落选了吧。它也就被另眼看待了。沈阳就是如此，本应国家负责东北虎生老病死、繁衍后代的，由于市场化需要，将这个职能转交给了一家企业。企业都是逐利的，因此，开了专门的动物园，靠着东北虎们的威风不羁或者虎落平阳，满足人们猎奇心和好奇的同时，捞取眼球经济的油水。看媒体的报道，这笔买卖是盈利的。因此，过去几年这家动物园还上了几次央视，负责人还津津乐道的讲述着如何在保护东北虎的同时，发展民营经济。倒是当地政府，可能一面拿着国家每年都拨付的濒危动物保护资金，另一面将保护东北虎的职能“放权给”民营企业，落得清闲，挣得闲钱，还落一个敢于不断解放思想、善于改革开放的美名。倒是这些东北虎的命运，在公立转交给市场之后，少有人关注了。
        直到11只东北虎被饿死的新闻，被曝光于大众搜索花边新闻的目光前，我们才发现“饿虎虎”这个名词又上演了一出悲剧，东北虎的市场化试验也仅仅是看上去很美。我无意去深究沈阳“饿虎虎”事件的前因后果，但是，我们却不能无视，政府这种随意将本来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以市场化的名义交给一些无良企业的严重后果。就拿公立医院市场化而言，带来的后果就是原来的公立医院没有限制的逐利行为，医务人员昧着良心收取灰色收入的暴力操作，普通百姓生命无力承受的医药负担之重。为什么政府的新医改方案要求公立医院回归公益，这是因为老百姓已经无法在承担公立行业市场化之后的沉重负担，再这样下去不仅是影响拉动内需，恐怕还将影响社会稳定。
        同样，东北虎被市场化之后，一段时间内，接着旅游经济的兴盛，接着“周老虎”事件探寻真相的猎奇心理，这家民营企业还获得了一定的盈利，吃了甜头。但是随着观众“审虎疲劳”，这里的东北虎不再是观众眼中的明星，带不来利润和关注度，自然也就成了商家眼中的累赘。可怜的老虎，就像转职中的风雨飘摇的人们，从不愁吃喝的公务员，一下被改制成为下岗工人，只不过我们的下岗工人拿着一个月几百块钱的最低生活保障勉强能活，而它们每天两个“鸡架”的伙食无法维持东北虎的庞大食量，最终嗝屁了。
       “躲猫猫”的背后还有我们熟悉的牢头狱霸，而且在曝光了之后，还得到了整治和严打。而“饿虎虎”背后，除了政府先行垫资补窟窿，另一家民营企业准备接受之外，不知道还有没有谁成为这场“意外”的替罪羊。虎年了，就当给个压岁钱，摆脱别让被人类夺去栖息地的东北虎们在流离失所之后，还是无法挽回灭绝的命运吧。最后一条野生白鳍豚“琪琪”已经离开我们了，别再让土生土长的东北虎，在毁在这群只顾挣钱的孙子手里啦。另外说一句，东北虎这么貌似坚强的生物都在两只鸡架面前倒下了，我们的政府是不是也该在老百姓被那么多已经市场化的行业早日回归公益了，让我们这些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草民们有个盼头啊。好在“新医改”给了我们一丝希望，但这种酝酿回归公益的政策能不能加快点“降生”的速度啊，否则，谁知道夜长梦多，会是“胎死腹中”呢？还是会生出“国进民退”这种怪胎。
       目前该园现已停业整顿，国家林业局要求专家为剩余老虎订食谱。但该动物园员工爆料称，此前的死虎被制成了虎骨酒，来重要客人以及过年过节，领导会拿出来请客送礼。

　　威猛如虎者，竟也有饿死的一天。此等悲剧，短短三个月里，发生了11次。扼腕叹息之余，更觉吊诡。名之曰“野生动物园”，事实上却成了动物的“坟地”。且死去的东北虎，并没有得到安息——“被制成虎骨酒”。生前，为了人类的猎奇之需，失去自由；死后，又要向人类献出毛骨。11只东北虎，牺牲可谓彻底。只是如此悲情的故事在一个现代文明城市上演，其寓意，无非是为人类的不仁添了些许佐证。

　　无论东北虎的“饿死”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总算可拿“资金不足”之类说辞开脱，那么用于送礼的“虎骨酒”，则实乃不能容忍的恶行。野生动物园终究不是深山老林，理应接受文明社会的规制。“虎骨酒”事件，其逾矩之处甚多。首先，它违背了显性规则。园内死亡的动物如何处理，有着一系列对应的程序要求——或解剖、或销毁、或做成标本，凡此种种。制成“虎骨酒”显然不是正当的处理方式。由此，该园管理的非专业与随意性已显而易见。

　　除此，将死虎制成“虎骨酒”背离了社会的隐性共识。文明社会善待动物，对动物园的动物尤其如此。因为它们已然失去自由，褪去锐气，为我们的“好奇”牺牲了太多。作为补偿，人类起码要保证这群动物具有尽可能好的生存环境，这实为社会良心之所在。

　　沈阳东北虎的“尸骨无存”，动物园的管理者当然难辞其咎，接受问责势所难免。但需要反思的远不止当事群体，整个社会的人情生态都需自省。有人不惜犯险，自酿虎骨酒送人；有人心安理得，淡然收下这份“贵礼”。其间，“关爱动物”、“遵纪守法”之类的底线，都变得不堪一击。面对“重要客人”的耀眼身份、在逢年过节的喜庆时刻，相当一部分人天然生发出“送礼”的冲动。且“礼”务贵务奇，方才心安。

　　当恪守规则的决心，对冲不了人情的高压，“虎骨酒”的闹剧就会轮番上演。剧中的受难者，自然不止是东北虎。被裹挟的世道人心，在人情滥觞的语境下都不堪其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