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喏喏

POCO前工作人员

　□陈 迅/文图
　　“狗是人类的朋友”，“狗就像我们家的人”，“我们家的小狗可好玩了”……常听人这样说他们养的狗，还有从古到今的义犬救主、退贼故事，不时激起我们养一条狗的欲望。但在我家的老猫寿终正寝之前，我们并不考虑养一条狗。
　　老猫死后一个多月，家里就来了老鼠。好像要报复老猫十多年来的严厉监管，我们家从房间到阳台，几乎每天都有它们“到此一游”的痕迹。我们怒气冲天，却又无可奈何。
　　不能不考虑恢复家里的正常秩序了。老婆的意思是再养一只猫，我说，养猫养狗都是养，不如养一条会抓老鼠的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会是毫无根据的，而且狗是家庭的哨兵，万一半夜有贼人来撬门，狗会吠，向我们报警。
　　找一条多管闲事的狗，一时间成了我们家的中心工作。我们知道腊肠狗和小猎犬都会抓老鼠，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蝴蝶犬和京巴的混血儿喏喏。因为符合城中不准养猛犬的规定，给它办“户口”很顺利。
　　喏喏一身雪白，脑袋和背上有两块浅褐，在我们看来这是原则性和灵活性的完美结合。最重要的是，它聪明乖巧，没几天就学会在固定的地方拉屎撒尿，同时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喏喏”，一听见喊它就飞跑过来。它趴在阳台上看楼下的行人汽车时，听到下面有近似“喏喏”的声响，也不停地摇尾巴表示友好。我们看电视时，它会蹭到跟前来仰望着我们，一下一下地摇尾巴，一副“跟我玩一玩吧”的模样。
　　宠物都是宠出来的，不宠它们，它们就能真正“做自己”。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把喏喏当宠物养，剩饭剩菜倒进它的盘子里，它也吃得津津有味。我们当然也给它洗澡，但那是为了我们自己少沾一点龌龊，跟擦桌子扫地是一样的道理。闲着没事的时候，我们跟它玩捉迷藏，哄它两腿站立，扔一只破凉鞋让它去追，然后叼回来……除了狗，谁会跟我们这样玩啊？
　　有一天，我突发奇想：要是狗会说话就好了，吩咐它守夜它说“知道了”，做错了事它说“抱歉”，那该多好。但我又立刻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一条会说话的狗会挑战法律对公民隐私权的保护，它要是把我们家庭的大事小事都对外宣扬，那怎么办？而且，既然它会说话，它就有可能在半夜把我们弄醒，说它想上床睡一会，让我们睡到地板上……看来，即使是忠心耿耿的狗也不能让它懂得太多，不然会引起很大的混乱。
　　有了喏喏之后，老鼠不再有。拒鼠于家门之外是一项复杂的工作，除了猫，连我们也做不到。喏喏只多管一下闲事，难题就迎刃而解。多管闲事曾经不讨好，现在却成了稀缺的美德。这一点让我十分感慨。有一次，我对喏喏说，你是一条多管闲事的好狗。
　　喏喏好像听懂了，向我摇摇尾巴。它不会首肯，只会用尾巴表示“尾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