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一生可以为你哭一次

贝利

　　

　　越是迫近黎明。
　　光，希望，新生。
　　越是渴望，非常的渴望。
　　在最遥远的距离，与你同时点燃那支烟，this。

　　昨天我把烟灰弹在盒子里，烟纸拿来折了一只飞机。
　　也许一个女孩子抽烟是不对的，可是我只是想借烟来忘记一些痛苦．
　　香烟一支一支的，丢在床头。
　　错落的，孤单。
　　

　　

　　飞机没有飞，我以为它会在空中飞翔的，但是它坠落了。
　　就在我把它从窗口抛出，满怀希望的时刻。
　　城市的尽头，平常的一个角落。
　　老人和狗，孩子和花朵。
　　同样的亲近，同样的不明所以。
　　抽烟的人在窗子里面看到所有的景象。
　　房间里的烟雾像薄薄的云朵。
　　

　　

　　地板上是新买的鞋。“CONVERSE”，新款的黑色布鞋。
　　床单垂到地板上。灰蓝色的，浅浅的格子。
　　忽然的哭。泪流满面。

　　烟灰落到床单上。香烟安静的在指间燃着。手指自然的弯曲。略略的寂寞。
　　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然后连成串。
　　

　　

　　假如一生可以为你哭一次。就那么一次。
　　然后离开，忘记，新生……
　　对面楼房的灯光尖锐而孤独。
　　清醒，沉睡。周而复始。
　　发渐渐长了。披散在肩膀上。厚重。水草一样纠缠的暧昧。
　　

　　

　　

　　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耳脉里断续撕裂的声音。
　　泪水汹涌，满面冰凉。
　　呼喊是沉默。用尽力气的沉默。
　　声音在胸膛迸裂。
　　窗帘半掩，午夜的天空在它的身后。
　　星星在眨眼，它们的光芒是一种孤芳自赏的美丽。
　　空气冰凉如水，擦过肌肤，冷冽的温柔。
　　

　　今天剪了头发。
　　细碎的轻薄的散开。不重，不纠缠。
　　于顷刻丧失了那种缠绵的暧昧。太过尖锐和清晰，不再隐藏。
　　有风的时候翩然的飞舞。
　　快意的样子。痛开始裸露。
　　如同日久年深层层剥落的墙面。
　　我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爱尔兰咖啡，酒香和醇厚。This，舒缓和沉溺。
　　独身女子依赖的物质。或为逃避，或为迷醉。
　　精致的咖啡杯，无人察觉的轻浅唇印，已经烙下很久。
　　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弯曲的弧度，略略的泛黄。
　　我们总是会被自己所依赖的物质伤害。它们和人一样。
　　学会在沉默中吞噬和占有。
　　

　　刚刚收到你的短信。
　　“还在睡吧。不打扰你。只是问候。”
　　凌晨两点。突兀的一声问候。
　　起身走到窗边，缓慢点一支this，心中一动，
　　此时此刻，我们，是否同时点燃这支烟。

　　其实，所有的痛，不过是这微薄的默契，皆因心中感动。
　　时光在重复中消磨。没有什么是不可忘却。忘却，就可以新生。
　　撕裂的女声，翻版的黑色星期日。不会让人产生自杀的意念。
　　仅仅是窒息。
　　渴望在空气中将自己裸露，然后大声呼喊。
　　只是，无法发出声音。呼喊，是最深的沉默。
　　

　　

　　你的QQ头像忽然的闪烁。
　　“你在么？”
　　我在，但是我隐身。我不想回答。
　　午夜清冷的温柔，我一人独享。
　　你不再说话。沉寂。如同世界末日。
　　窗帘在夜风中舞动一个温柔的弧度，那波纹是爱人的手指，轻轻抚摸。
　　网络的那头传来你轻拨吉他的声音。
　　很老的歌曲。声音有些跑调。陌生。
　　你问我好不好听。
　　我说好听。很好听。真的很好听。声音逐渐哽咽。
　　我沉默。静静听你唱歌。
　　这声音怎的这样陌生。遥远，不着边际。我听不出来是你的声音。
　　我以为，只是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
　　一个网友。虚幻和神秘。
　　

　　我轻轻的关了视频。
　　五分钟后你勃然大怒。QQ头像频繁的闪烁。我接收所有的信息。
　　随便你怎样说。我不回答。我不回答。
　　我要消失，我要沉默。
　　原来，我爱的人，只是个陌生人。
　　我不要陌生人。
　　

　　黎明来临之前，我抽完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根this。


　　和往常一样，窗帘半开。我站在窗子前。早上的风有些凛冽。
　　吹在脸上冰凉的，有种新生的喜悦和惶恐。
　　眼泪不再。
　　那次忽然的哭泣。如梦虚幻。是否只是我的错觉。
　　把你从我的QQ好友里拖掉。
　　屏幕骤然一片死寂。
　　新生的时刻总是安宁。有所期待。
　　曾经为你哭过那么一次，就那么一次。
　　然后离开，忘记，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