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的故事之花生大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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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的故事之花生大蟀
花生大蟀闻名久矣，但一直未见活物。来广东多年，多事缠身，近三五年又重拾童趣，偶尔捉几只虫养养，但对花生大蟀总是难得一见。
  花生大蟀的巢穴倒是见了不少，在山野间平地处，常见一小堆巴掌大红土，拨开露一洞穴，大脚指粗，深难见底，虽知里有大虫，但无从下手，无计可施。后请教粤人，言：此虫本地称大土狗，为害苗圃，其洞穴深可近米，如就近有水，当备桶汲而灌之，或可斩获。闻之后悻悻然，思荒郊山地，水源难寻。为此一虫大动干戈又觉不值。后又偶读吴教授书，说是可乘其出洞觅食寻偶之际，堵其归路，一战可擒。虽有了满腹理论知识，但未经一试，总不过是纸上谈兵。
  一日，久雨乍晴，云开日现。见晚，携老婆游于笔架山，月白风清，虫鸣四野。时值八、九月间，正是诸虫生命旺盛，传宗接代的良辰吉日。沿道而行，虫声入耳，闻此天籁之音，可避尘嚣。转得几个弯来，忽闻前处鸣声暴起，雄浑高亢，众虫息声。某心头一懔：此是何物作声？洗耳静听，只闻响声一片，既不是天蛉的亮脆，也不是油蛉的转悠，与平日婉转悠扬、江南丝竹的情调全不相似，比之午间的蝉唱多了许多高亢，比之蝈鸣又多了许多金石的韵味。听惯了稍公的号子，乍一听这磅礴的阵前战鼓，真有了一种金戈铁马的风味。
  当时，真还不知这便是上百只花生大蟀振翅齐鸣的合唱。
  于是，慢慢地向这片鸣声靠近，越近越觉得鸣声振耳。悄悄掏出电筒，轻轻拧亮，朝前方照去。只见偌大一块草地，间杂着几株棕榈，草坪尽头是灌木丛生的小丘，鸣声发自这不宽的草地上。猫腰潜行，越近越感激动。似乎光亮发现了某种生物，定出电筒，只见一硕大的虫子在振翅，某心一惊喜，因为从来未曾见过这么大的蟋蟀。心里念叨：这玩艺怕就是花生大蟀了吧！
  轻轻地靠近了它，仔细地看看这中国最大的蟋蟀。只见一个比姆指大的洞口，洞边散堆些红土，大蟀正在洞口鸣叫，它尾朝外，头离洞头二指来远，张翅与油蛉相似，其声句、句，音高亮炸耳，真叫得是振耳欲聋。察看良久，灯光似乎对它无甚影响，也许是久雨初晴，它好几天没出洞，显得无所畏惧。五公分长的个头，头项威猛厚重，特别那粗腿上的硬刺，摆明了不是省油的灯！忽想起吴教授书上言：捕捉时用大号螺丝起子堵住洞头，断其归路。感觉有点妄言了，其洞如此之大，螺起安能堵住？且虫离洞口这么近，稍慢一点，岂不是钻了进去。用网罩吧，洞口是一斜坡，无法下罩。思来想去，便又轻轻地退了回去。随即又往周围视察一轮，见几乎所有大蟀在洞口都是一付德行，尾朝外，头朝洞。有的更甚，头几乎顶在洞口，不小心惊动一只，闪电般钻入洞内，快得令你无法反应。思索良久，便退回大路，想先觅得堵洞的工具，老婆也帮忙寻觅，寻来寻去，找到些树枝之类，感觉不是太好。终于发现一物，是大理石地砖的边角废料，三角形，锐角尖，插入土中够劲够力。于是准备好网罩，与老婆一道去牛刀一试。
  近得前来，老婆掌电筒，我慢慢瞄准洞口，猛地一插，只感觉我已经很快了，只见泥土飞溅，电光火石一般，但大蟀非常蟀，归巢钻洞的能力太强了，从反应来看绝对快过人类。我毫无把握，因为洞口狼藉一片，泥土盖住了洞口。轻轻拨开泥土，失望得很，大蟀身首异处，被斩为两断。某苦笑一声，只觉得汗水蒙住了双眼。又一想，大蟀呀大蟀，听说你是害虫，斩首就斩首了吧！铺平了心理障碍，又转移到另一目标。这次把插入的位置往后移了几公分，也就是以四十五度角斜插入洞口后约五公分的土里，准备好后，以迅雷之势，突然发力一插。良久，崩坍的洞口不见动静，大蟀也不见踪影，某一边唏嘘，一边感叹：这哪是捕虫，简直是一场搏斗！小心拨开泥土，用网罩盯紧，露出大虫的身子，它以冲锋的姿式定格在土中，慢慢地移进网内，发现两根头须断处距头仅半公分，估计它正好撞在石刀的截面上，半天回不过神来，已木讷迟钝了。
  有此经验，随后便驾轻就熟了。捕了几只没容器可装后就打住了，凭竟没养过大蟀，抓多也有养的问题。二来工具还有革新的必要。后用一西瓜刀截断留二十公分，刃磨平，前端磨利，可堪一用。但后几次去，都没有再听见第一次百蟀齐鸣的阵势了。